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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深夜造訪 還不承認吃醋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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琥珀般的晚霞, 光影斑駁,他眼裏毫不掩飾的露著狂。

姝楠站定,轉身對著他, 骨子裏藏著的,是如她劍一般的傲,她自然而然答道:“練過些防身術。”

李硯塵不以為然,折了朵紫玉蘭在手裏把玩, “喜歡用劍麽?”

“不太會用, ”她說, “又不闖江湖, 隨時擰把劍, 行動不便。”

那廂笑了聲, 言道:“我手裏有把名劍, 你若感興趣, 我送你。”

“什麽劍?”姝楠望著他眼睛問。

“七星龍淵, ”李硯塵直言不諱道,“孤煙的,可聽說過此人?”

“略有耳聞。”她對答如流, 頓了頓,又延伸出句,“聽聞她已經死了, 這劍,怎麽會在你手裏?”

他答得雲淡風輕, “花錢買的。”

姝楠沒再語,聽他又問:“你這舞要排到何時?”

“直到太皇太後壽辰結束。”她說罷不再看對面深邃的眼,轉身自行離去。

然而,那男人頭天還說要把劍送送她, 隔天再排舞時,那把劍就捏在了別的女人手裏。

這日她們排練的隊伍又加進來一人,人們喚她——青寧將軍。

青寧是太皇太後的侄女,青家滿門忠烈常年戍守邊疆,因為太皇太後壽辰將至,她便特意從邊關趕了回來。

青寧的出現,讓所有人瞬間成為陪襯。畢竟是上過戰場的女將軍,不論是言談舉止還是為人處世,盡顯颯爽英姿,要容貌有容貌,要能力有能力,惹得一種官家小姐和嬪妃們羨慕不已。

姝楠目光在她握著的劍上停留片刻,再移開時,嘴角閃過一抹涼漠的幅度。

眾人嘰嘰喳喳寒暄吹捧了良久才進入正題,排舞時,青寧把劍扔給陪同的姐妹讓幫她們幫忙拿著,那姐妹笑著打趣:“誰送的啊,可沒見你對別的東西這般寶貝。”

“攝政王府拿的。”

官家小姐們笑得更明顯,“王爺這次只怕再舍不得放將軍回去了,你二人磕磕絆絆這麽些年,這般好的一對才子佳人,早該成家了不是?”

青寧臉上綻放的笑容像芙蓉,將軍柔情似水起來,也是傾國傾城之姿。

姝楠恰好同她站在一排,期間被她跳錯步踩到了好幾下。

青寧也過意不去,連忙致歉說:“抱歉,踩疼了吧?”

確實有點,不過姝楠想起自己剛學的時候也經常踩到人,便回道:“無礙。”

她笑說:“還不知娘娘是哪個宮的。”

伸手不打笑臉人,姝楠簡單回了個上林苑。

那廂也沒因她位份低而不屑一顧,反而又看了她好幾眼,講道:“娘娘生得真美,待皇帝陛下再大些,必不會虧待您的。”

她素來不擅長與人寒暄,尤其是看見自己的劍握在她手裏後,越發覺得沒有暢談的必要。

青寧見人並不好相處,便也沒再多話。

終場休息時,姝楠尋得顆大樹乘涼,這時溫柔為她遞上水,滿臉不愉道:“以前奴婢還挺崇拜青寧將軍的,現在一點也不喜歡她了。”

她接過水大口喝下,撩眼看去,“為什麽?”

溫柔道:“因為她跟娘娘搶王爺,聽說昨兒個人一回來連進宮述職都忘了,直接在王府住了一晚,今早才去述的職。”

姝楠喝水的手頓了頓,眼裏沒什麽波瀾,“如此甚好,就當那是我送他們的禮物,祝百年好合。”

“……”溫柔更氣,“娘娘,說句大不敬的話,您芳華正茂,守著小皇上多憋屈啊,但若是能嫁給王爺……”

姝楠把水壺扔到她懷裏,“你怎麽不想屁吃。”

溫柔愕然,“沒想到娘娘,您還會說糙話。”

她會的很多。

侍女問:“您說就當送他們禮物,送什麽給他們了?”

姝楠怔怔望著那柄劍,暗嘆,已罷,聚散終有時,昨日之日不可留。

如此想來,她思緒開始延伸,努力去想“聚散”二字的筆畫,用手指在膝蓋上畫了幾筆,越寫越不成樣,最後發現根本不會寫!

她正研究,便聽那邊傳來一陣騷動,女人們捧臉的捧臉,尖叫的尖叫。

還以為是被蜜蜂蟄了,這一看,是李硯塵那只“蜂王”來了,後面還跟了一堆禦膳房的廚子。

不知誰“哇”了一聲,說道:“若不是托青寧將軍的福,誰能有幸讓王爺親自送吃的啊,將軍沒回來時,王爺才不會多看我們一眼,將軍一回來,王爺就親自送吃的來了。”

青寧笑得合不攏嘴。

溫柔怒目而視,掰斷了根幹枝丫,“有什麽了不起的,大驚小怪!”

姝楠只是輕輕揚了下眉,全程沒看一眼,繼續好整以暇地沐浴春風。

她本想將自己置之事外,哪知這時青寧卻揚聲朝她喊道:“姝娘娘,王爺送的東西,你也過來嘗嘗罷?”

隨著這聲音,姝楠感覺有兩道異常灼傷的目光直射在自己身上,她刻意垂眸避開,走過去接住食物,連李硯塵在哪個方向都沒關註,心不在焉道了聲“謝皇叔賞賜”後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李硯塵眼尾掃著她離去的身影,心裏跟被什麽爬過似的,暗自罵了句白眼狼。

姝楠回到原地後直接把東西遞給溫柔,“你吃吧。”

溫柔欣然接過,掀開盒子一看,發現是碗面疙瘩,雖然飄香四溢,但面疙瘩這東西,不論是不是出自禦膳房,喜歡吃的就喜歡吃,不會吃的,還真吃不來。

今天在場的大多是太淵本土人,沒幾人喜歡吃這東西。但北方人……

“娘娘,”丫頭一下開心起來,小聲對姝楠道:“看來王爺這東西,或許是送給您一人吃的,面食不是您的最愛嗎?”

姝楠瞥著碗中東西,撩眼與李硯塵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,那夜明珠般的瞳孔宛如兩個黑洞,能硬生生把人吸進去。

那廂稍微轉下眼珠子,在溫柔手裏的碗上停留一瞬,覆又對上她的眼。

仿佛再說,你要不吃,我就這樣一直盯著你。

姝楠怔怔無語,終是從侍女手裏接過那碗面疙瘩,埋頭吃了起來。不愧是禦膳房煮的,味道很好,但還是不夠地道。

要在北辰街邊那家,別看地方破爛,煮的面疙瘩則味香色俱全,湯味濃稠又管飽,林小燕帶她吃過一次,終身難忘。

這邊,青寧順著李硯塵的方向看了過去,搭話道:“王爺與姝娘娘很熟嗎?”

久久沒聽見回答,她便自問自答,“不過也對,陛下的嬪妃,都是王爺的侄媳,您素來對晚輩一向很好。”

李硯塵這才斜眼瞥向她,答非所問,“那柄劍,你從哪裏拿的便放回哪裏去。”

青寧怔了怔,笑道:“卑職聽聞那是孤煙的劍,出於好奇,便自作主張拿出來玩玩。”

“青寧,”李硯塵喊她名字,面無表情道,“別太自作主張了。”

青寧眨了眨眼,幾次欲言又止,終是言道:“只是個江湖劍客的劍,就這麽重要麽?”

“現在是本王的東西。”李硯塵告訴她。

青寧一下明白了,他的東西,未經允許,她無權幹涉。

她默了良久,才垂眸說:“是,卑職這就還回去。”

李硯塵沒再回她,兀自離去。

姝楠回到上林苑時,天色已晚,往常這個時候院裏已經亮了燈,今日卻烏黑一片。

溫柔那丫頭說禦膳房讓今日去領膳食,便把其他人也喊去了,宮裏人多,想來是還沒輪到她們,所以都沒回來。

她踏步上了臺階,推開門時心頭不由一跳!眼裏的淩厲一閃而過,有人在她房裏她竟沒能提前察覺到?!

房中有冷明照著,依稀能看見李硯塵的身影,對著門而坐,像是等她很久了。

若是這人是李硯塵,那她就一點都不奇怪了。他完全有這個能力,讓她察覺不到。

“過來。”他輕聲喚她。

姝楠椅在門邊沒動,怎麽說呢?還真像在偷情。

“姝楠。”他又喊了一聲,帶著很重的鼻音,“等我過去抱你?”

毛病,她就不動。

誰不曾是叱咤風雲?誰不如誰?

姝楠椅在門框上,紋風不動,“皇叔跑得夠快,是四處留情,還是雨露均沾?”

黑暗裏,李硯塵輕笑,他起身走了過去,將半進不進的女人拉到屋裏,反手關上門,“我說今日小野貓為何對我那般嫉惡如仇,誠然是……吃醋了。”

姝楠一句也不想解釋:“你說是什麽,就是什麽吧。”

解釋什麽呢?承認當時她或多或少,心裏確實有那麽一點不舒服嗎?

算了吧,她時刻都記得自己是什麽站位。

李硯塵就著姿勢把她抵在門後面,“特意給你送劍來,沒什麽表示?”

氣息撲面而來,姝楠稍稍側頭,“你一天要轉手幾人?”

他俯身時臉龐擦著她臉龐,“還不承認是吃醋?”

她不語,他便輕輕在她香醇的唇上親了一下。

冰與熱的溫度迅速交織,姝楠渾身僵住,沒反抗,卻也沒回應。

李硯塵又氣又惱又狂躁,重重吸了幾口氣,捧著她的臉親到她唇角麻木,等她反應過來時,外衫已經掉落在地。

脊背驟然變得滾燙,是他骨節分明的指腹,姝楠心中已是驚慌不已,但她沒表現出來,一動也不動。

他重重喘了幾口氣,嗓子變得越發粘稠,極力控制又極其沈重地對她說:“可否給點反應?”

清冷的月色透過窗戶撒進來,姝楠看見他兩只瞳孔像在明珠一樣亮,她說:“我不會。”

他輕咬她唇,語氣又輕又柔,“叔教你。”

她忽而抿起嘴來,心血來潮擡眼問:“這麽熟練,這麽會,果真閱女無數,親過不少人吧?”

“……”李硯塵驟然頓住,如鯁在喉,良久才說:“沒有。”

姝楠存心著弄他,“別怯啊,說出來。”

李硯塵咬了她耳朵一口,“是不是告訴你了,今夜你便滿足我?”

她頭腦轉得快,沒上當,“不是一碼事。”

李硯塵咬牙,真是給自己挖了個好坑,怎麽都沒想到這女人會延伸出這樣的問題來。

“玩笑罷了,”姝楠出言打斷,“叔的風流史,我問來做什麽。”

這話好像對他的過往一點也不感興趣似的,她不聽,他偏就說,“那是個意外。”

姝楠聽罷,眼皮子閃了兩下。

“一年前,我與謝池羽他們北上辦事,幾人在客棧裏劃拳,賭註是誰輸誰就去跟花魁睡,後來我輸了。被顧行之那斯慫恿進了房,未曾想劍客孤煙為了殺我冒充花魁……就那一次……”李硯塵這輩子都這麽怯過,極力保持理直氣壯的口吻,“僅此一次。”

姝楠靜靜聽著,想起那一夜,內心真真是五味雜陳,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波瀾,“後來呢?你殺了她?”

“沒。”李硯塵說:“她逃了。”

“你沒受傷吧?”她說。

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,李硯塵心嘆,女人夠狠,砍了他幾刀,但這話他自然不會說。

“你不行啊,孤煙都打不過。”

姝楠說得隨意,李硯塵卻哂笑,擡手輕輕扯著她耳朵,語氣變了調,“叔行不行,你不如試試?試試便知。”

她話鋒一轉,不以為然道:“如今她死了,你什麽感受?”

“什麽什麽感受?”李硯塵勾起她下顎,“你是不是過於關註此人了,嗯?”

奸臣奸詐,她眉心一跳,緩緩道:“你想多了。”

“但願,”他俯身欺近,在她唇邊若即若離,“今日的吃食,可合你口味了?我特意了解翻北辰的風土人情,他們說你們愛吃這些。”

她其實沒在北辰長時間待過,模糊記得林小燕帶她在那裏住過,後來她自己又回去過幾次,但都只是個過客,沒個落腳點。

可奇怪的是,她喜歡吃那裏的東西。偏偏這些時日,他送的,都是她喜歡吃的。

姝楠的內心本是一潭死水,此番似是晃了幾下。

她不說話,他忽然把她抱起,她心頭發緊,拽緊了裙擺。

李硯塵把她放在靠窗的燭臺上坐著,又將手分左右將她圍在中間,自己微微俯身,與之平視。

窗間冷月稀疏,他看她的眼神像狼一樣,不得不承認,他對著這女人有所想有所圖的,他想她想得超出自己的控制力。可她總是這樣一副不抵抗也不主動的模樣,讓他莫名覺得煩躁。

這種失控感前所未有,他從未覺得對一個人的了解如此匱乏,明明人就在眼前,卻感覺她時時刻刻都會飄走。

她的過去,她的曾經,北辰那座皇宮,是不是像太淵對他一樣,都曾給予了她無盡的痛苦和折磨,以至於她人變成了這樣。

擁她入懷時,她像捂不熱的寒冰塊,怎麽抱都是冷的。

李硯塵微微側頭,對著她右耳說了句什麽話。

姝楠陡然像被侵犯的刺猬,渾身緊繃如臨大敵,不由地陷入戒備狀態。因為,她沒聽見他說什麽,每當她聽不見時,便會變得惶恐不安。

黑夜裏讀不出唇語,她隨口答了句:“你若想,就今晚吧。”

李硯塵的話說得十分清楚,他發現她的回答跟自己的問題南轅北轍,蹙眉問:“你右耳聽不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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